第三百零八录:扬帆归(二)-《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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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逸之一行人出了余杭门,往租定客船的码头而去。

    每日后半夜,这一带就有许多来自塘西、德清的渔船,趁黑贩了鱼虾湖鲜到卖鱼桥卸船过秤。彼时,灯火通明,吆喝交割声不断,隔了河都可以清晰入耳。

    此刻,鱼行的早市已经散了,徒留空气中流转着一抹难以散尽的鱼腥气。

    码头边,三桅桐油大船气派地停泊在宽广的河边,朝阳初升,春日的河风微微荡漾起水波,也撩动着桅帆若鸟翼轻扬。

    脚夫们一批批将货品往船上搬运,宿卫们也上船安顿好。

    廉善甫陪着伯逸之立在码头边,那日松不远不近地守在一旁。

    伯逸之极目展望杳渺运河的平阔悠长,鼻端的水腥味是草原上绝不会闻到的一种奇异的气息。

    “这么浓的鱼腥味我还是第一次闻到!”廉善甫嗅嗅鼻子。

    伯逸之浅笑:“你只闻惯了牛马羊的气味!”

    “那是!那是家乡的味道!”廉善甫倒是很赞同。

    “这一番出来,也月余了,是有点想家了!我这大难不死,还带着胜利的勋章回去,我额赫大概要抱着我又哭又笑了!”

    他说着拍拍自己的肚皮上的伤处,神色戏谑。

    伯逸之睨他一眼,失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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