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录:刺客行-《笛上春行录》

    听到外间有人踹门想要进入的动静,与巴根缠斗的刺客心知不好,咻地洒出一把奇香无比的药粉,霎时香味直追入鼻,在场之人顿时直觉头脑滞重,昏昏欲倒。仍旧伤重的廉善甫正半倾着身子在榻上,都来不及屏息那香味就如毒蛇般窜入他四肢百骸,他一个忍不住便直接栽倒在地。

    巴根原先战斗力与刺客还旗鼓相当,可是一吸入药粉,他也手脚发软,被对方一击差点瘫软,再无力抵抗。

    刺客迅捷地抽出一柄短剑,飞身刺入廉善甫的后背心,然后一脚将其踢到一侧。

    伯逸之冲了进来,立刻觉察气味不对,屏息间来到内房,却发现已经迟了一步,依稀淡光中廉善甫已经倒在地上,巴根全身无力地瘫在地上,仍旧试图抓住刺客——

    一见又有来人,刺客回身一脚踢开巴根,短剑闪着寒光便又向伯逸之攻去,随即还夹杂着一股奇香兜头袭来,伯逸之也霎时中了迷道,不由一个踉跄,干脆跌倒在地,滚动一闪,险险避开短剑的凌厉攻势。

    那刺客见一击不中,似开始着急,连连猛击,而被迷药扰了力气的伯逸之也似无法有力还击,突然就听他一声闷哼,到底也被短剑刺中——

    就听刺客一声粗嘎的冷笑:“什么玩意?派了这几波人干不掉你们,我还以为多厉害,也不过如此!”说话间手上的攻势也没落下,招招都往伯逸之的命门而去。

    中了迷药的伯逸之赤手空拳虽拼尽力气但委实无法与对方抗衡,很快胸口就再次中剑,一阵摇摇欲坠。

    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隐隐的嘈杂人声,是去瓦肆耍乐的其他宿卫回来,伯逸之突然使尽全力打了声响哨,外面的宿卫顿时冲将进来。

    连刺伯逸之两剑,而廉善甫跟巴根早就瘫软没有动静,刺客大概觉得既已得手也不必恋战,直接又来一把味道发臭的药粉,将冲进来的人呛住,大家慌忙掩住口鼻,如此一扰,却已经失去抓住对方的时机,刺客随之窜出窗格,飞快没入午夜的黑暗中。

    拉扎和一个箭步跨出门就往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其他人一边掩住口鼻一边掌灯,待屋内的情形大白于眼前时,几个宿卫瞬时惊呆了——

    廉善甫趴在地上,背后一片血红,气息虚弱,几若游丝。

    巴根也瘫在地上,神色萎靡。

    惟有伯逸之比较清醒,但是胸腹两处也都血染素白衣袍,气息微弱道:“快找大夫来救廉二先生!快——”

    阿古达木粗壮的身体敏捷地冲出屋子去寻前几日的大夫。

    “我就说不能都出去,不能都出去——”忠厚的孟和一边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耳光,一边赶紧将廉善甫抱回床上。

    长着络腮胡子的其木格满脸愤恨,一把拉起瘫软的巴根,摇晃着对方恨恨道:“巴根,你是怎么保护二位先生的?你不是拍了胸脯保证了吗?就这么保证的?我真是瞎了眼信你!”

    面色严峻的那日松跟年轻一些的哈森小心翼翼扶起已无力多言的伯逸之。

    那日松听其木格之言,回头就骂道:“其木格你闭嘴!快把他弄到我们房间去!”说着他对旁边似吓得有点呆住的黑黑小个子查干道,“查干,你将巴根送回去,其木格守着二先生!”

    查干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冲过去扶住被其木格摇晃得面露痛苦的巴根。

    其木格依旧一脸悲愤,但还是遵从了那日松的话。

    那日松一把背起伯逸之,匆忙送回另一边的院子。

    很快大夫便被阿古达木给请来了,而且一请就是二位。

    大夫让宿卫们退到门后,手脚麻利地开始为伤者治疗。

    另一位替伯逸之治疗的大夫也将宿卫遣到门边,一番迅速地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