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录:打杀人-《笛上春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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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开张的街坊早已聚作一团,都指指点点在看热闹。

    “你们一大早这是作甚?”二人到了那群人跟前,隗槐拿出差役的架势高冷喝道。

    三人见他二人过来,立刻露出焦急又谦卑的笑。

    其中一个短褂打扮的壮汉赶紧道:“二位官爷来得正巧,我等正要将一个杀人犯给送到县衙去!那,就是这位!”

    “他真杀人了?”隗槐左右打量了下被抓的文弱男子,诧异道,“杀了谁?”

    “小人杜飞,是做收蜡生意的。死的是我一位新认识的朋友,唤焦三的!昨日小人不在家,去乡里收货,留贱内在家。因为过节,所以是早去早回,连夜赶回来等艮山门开便回家了。哪知不巧昨日傍晚焦三来访,正好碰到我兄弟杜鹏也从太学放假归家,不知因何起了口舌,二人一番拳脚,没料我兄弟竟失手将焦三给打杀了!”

    “我早上回来发现了这番底故,虽然我兄弟情深,但思前想后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只好将兄弟送去衙门投案自首,也好求大老爷明察秋毫,饶了兄弟一命!”

    杜飞是个体态矮壮的中年男人,衣着较体面,就是长袍边角和脚上粘了些许香灰水浆,想来回家匆忙还未来得及收拾。他面上虽惊慌却仍旧有礼有节,显然是个长袖善舞、谙于逢迎的生意人。

    赵重幻一声不吭立在一旁。

    她望着杜飞紧紧抓着杜鹏手腕的手,指甲缝隙里些许乌印,手背青筋粗暴,好似极为紧张这弟弟的安危。她又看了下杜鹏,他文弱的脸上表情迷惘又痛苦,显然头脑因为这打杀人的重创而失了理智。

    隗槐被杜飞一串话说得有点晕,他没料到今日这一大早随意一关心就关心出个打杀人的案子来,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瞥了眼赵重幻。

    “死者现在何处?“赵重幻问道。

    杜飞赶紧道:“就在我家!小人不敢私自动他!“

    “这样吧,我们先去现场看看!”赵重幻平板板的脸上无甚表情,却有条不紊道,“杜家大哥,麻烦你遣个人去县衙报案!我们先去你家里看一看死者情况!”

    “那我兄弟该如何是好?”杜飞有点踌躇。

    “跟着,有话问他!”

    其他二人犹疑地看看杜飞,后者赶紧点头,又差其中一人去钱塘县衙报案。

    “你们不必将他抓得那么紧,他手都紫了!”赵重幻淡淡道。

    杜飞瞥眼一瞧,很是心疼地赶忙松开:“我兄弟打杀人后有点失控了,我怕他再伤人!”他拉过杜鹏的手腕,轻轻揉了揉。

    杜鹏却不理会,依旧口中喃喃:“哥哥,我打杀人了,打杀人了——”

    “莫怕,莫怕,哥哥会给你请讼师的!你莫怕!哥哥一定救你性命,你休得胡乱抵抗才是!”杜飞低低劝慰。

    此言似被杜鹏听了进去般,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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